2008年8月23日 星期六

目送

 
我慢慢地、慢慢地瞭解到,所謂父女母子一場,只不過意味著,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。
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,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:不必追。
 
目送,是龍應台的一本散文集,也是裡面的第一篇文章。上面這段話是從這篇文章中摘要出來的。對我而言,上面這段話給我的感觸很深、很深,雖說這本書內許多的文章是在描述三代之間細膩的情感,但我覺得,目送,似乎不止於親人,朋友、愛人、師長,不也是有類似情況?
 
我書讀的不多,但前幾篇文章讀下來,讓我想起以前國文課本中那篇感人的:朱自清--背影。
 
在書中的第一大章節的標題上就寫著:『有些路阿,就只能一個人走』。似乎正強烈的宣告著,我們必須面對孤獨、面對寂寞、面對屬於自己的人生,畢竟,有些路阿,就只能一個人走。
 
從文章中不難發現,作者對身邊人事物細膩的觀察與描述,總是從文字中不斷的流露出情感,尤其是在親情的描述上,讓我深深的感覺到,這是一直在人生中所累積出來的智慧與成長過程。
 
似遠實近,這些文字緊緊的貼近我的胸口,這些人生經歷,有些已然體驗過,有些,總有一天我會面臨到,屆時,我可有突破重圍的勇氣?我可有撥開迷惑的智慧?
 
我可有...一個人走這些路的勇氣?
 
文章中其實也不只一次的提到,她的母親已經記不起她有幾個子女、自己叫什麼名字,猶如時光錯亂,她活在了另一個不屬於現在的時光,記憶中只留下了一些年少時期的印象。
 
不知為何,這讓我聯想到一部渡邊謙的電影『明日的記憶』,海報上是這樣寫的:
 
如果過了明天,我連你都忘記了,也請你緊握我的手,陪我繼續走下去...
 
扯遠了。
 
 
他的嘴不能言語,他的眼睛不能傳神,他的手不能動彈,他的心跳愈來愈微弱,他已經失去了所有能夠和你們感應的密碼,但是你天打雷劈的肯定:他心中不捨,他心中留戀,他想觸摸、想擁抱、想流淚、想愛......
 
每一篇文章中,都會附上一張照片,透過照片,似乎更能與文字中所描述的情景更深深的聯結在一起,透過靜態的照片,感受著作者想表達的感覺,我深深的沉思著,似乎有種茫然的感覺,若有所思,又似有所悟,但卻怎麼也講不出這是什麼感覺。
 
文字厲害的地方在於,能讓人透過文字的閱讀,在腦中浮現畫面、在心中留下刻印,很佩服這樣的人,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透過文字或照片,表達自己心中的感覺、人生的過程。
 
對我,這一段段都只是文字,但對她,卻是一段段人生的旅程,一次次目送。
 
所有美好的都已美好過了
甚至夜夜來弔唁的蝶夢也冷了
是的,至少你還有虛無留存
你說。至少你已懂得什麼是什麼了
是的,沒有一種笑是鐵打的
甚至眼淚也不是......
 
這麼樣一本散文集,由我這工科背景、粗鄙無文的人寫出來的心得,的確是以管窺天、盲人摸象,這點我倒是還有點自知之明,所以我只摘取一些片段文字,況且,真正的心得不會在這篇網誌中,而會在你的心中。
 
最後,我倒是對書皮上的作者介紹還滿喜歡的,應該是說,我滿嚮往這種生活...
 
龍應台,近年來常駐三個地址:香港沙灣徑二十五號濱於海,台北仰德大道白雲山莊藏於山,金華街月涵堂隱於市。寫作教書兼成立基金會推動全球意識之餘,最流連愛做之事,就是懷著相機走山走水走大街小巷,上一個人的攝影課。
 
 
目送 龍應台--目送

2008年8月18日 星期一

偶爾

 
偶爾,還是會想起,那一段在新竹打滾的日子。
 
偶爾,還是會看見,看見一堆人揹著NB上班的樣子,好像以前的我。
 
總是在望著窗外,看著後面小型園區來來往往的人,穿越大樓與大樓之間的長廊,每個人似乎都眉頭深鎖,抽著煙、喝著飲料,準備下一場奮戰。
 
總是不自覺地,打開NB後,會突然有股時空錯亂的感覺。
 
怎麼,沒人拍拍我的肩膀,告訴我要開會了;
怎麼,信箱裡不再有著早上十點半前完成訂便當的信;
怎麼,公用資料夾裡放著的不再是每個人的工作時程與進度表;
怎麼,窗外不再陰雨綿綿,氣溫不再冷的令人發抖;
怎麼......我在這裡?
 
鈴~鈴~
惱人的鬧鐘聲總是在早上八點響起,一邊努力的想要撐起自己的身體去關掉這個打擾寧靜早晨的禍源,一邊思索著,今早要做的事,昨天未完成的事,今天要完成的事。
 
很顯然的,這都是多餘的,因為今天要完成的事一定不會完成。
 
盥洗完畢後,將NB放入袋子裡,打開門,撲面而來的不是柔柔的鳥語花香,比較多的是,一陣刮臉的冷風。
 
氣溫怎麼能這麼低阿!我一邊暗罵,一邊戴上厚手套。
 
發動了機車,我前往附近的一間早餐店,我並不一定會在店內用餐。有時候店內太多人,我反而喜歡早點到公司,至少,耳邊不會響起誰的蛋要半熟、誰的吐司要切邊。
 
面對一天緊湊的工作,享有一段安靜的早餐時間與公司免費的咖啡,是很重要的。
 
走到位置上,站起來看看四周有哪些同事來了,嗯,很好,非常空曠。打開袋子,拿出NB,接上電源,打開開關,一天就從這裡開始了。
 
漸漸的,冰冷的空氣中,有人打破了沉默,似乎是宣告著,開始上班了。
 
陸陸續續的,周遭的同事都出現了,而我也開始收起晃惚的神情,仔細的查看信件中有哪些重要的事,哪些可以忽略的事,哪些會可以翹掉,哪些會要準備報告資料。
 
幾乎天天都在開會,真不知道開完會後,還沒做完的事是誰要做。
 
如果以辦公室方位來區分的話,在我的東邊這一塊,屬於業務、採買、人事...的位置,所有聊天聲音大多都是從這發出,也是最多OL的地方。
 
在我西邊這一大片,全都是研發人員與MIS,佔全公司的半數,雖然我們有人數上的壓倒性勝利,但我們是最安靜的一群。
 
在西南邊,屬於主管出沒區,通常沒事我是儘量不要從那邊經過,以免他們突然想起有些工作要我做的。
 
在我南邊,則是一間大的實驗室,裡面常充斥著討論八卦的聲音、電容爆掉的臭味、網路接錯造成全公司網路癱瘓的哀號聲、卡丁車的聲音、香雞排的味道、討論嬰兒尿布品牌的聲音....。
 
偶爾,我也企盼著東邊的漂亮OL能走過來說:『全仔,今晚要不要一起去吃飯阿?』
 
通常,都是西南邊的主管悄悄的走到我身後,說:『全仔,你這個月表現的不錯哦,這裡還有很多事要請你幫忙....』,第一句我會覺得我在天堂,第二句我會覺得我在地獄,而且通常在地獄的時間會多很多。
 
有一次我從一位業務的口中得知,她們上級要她們不要太常經過我們這一區,原因是『研發部他們都很忙的,不要去吵他們!』。
 
很忙?
 
我看了一下我左邊的同事,正在輕聲細語的跟女朋友講電話;
我看了一下我左前方的同事,正在跟MSN聊天,而且看照片是個正妹;
我站起來看了一下前面的同事,正在跟另一位同事哈拉喝飲料;
而我,永遠有一個視窗是工作用的,其它的就......
 
晚上,有些人喜歡先去吃完飯後,再回公司打拼。而我喜歡把東西帶回去做,換個環境或許會更有效率。
 
又是一句自欺欺人的話,回到宿舍除了看電視,哪有時間工作阿!
 
『專案永遠會Delay!』,只要你把這句無上心法給記熟,那麼,對於自己手邊Delay的專案,就不再那麼羞愧與不安了,面對主管關愛的眼神,也能做到『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』的平常心,畢竟,你不Delay,還有其它人會Delay,何不犧牲小我,完成大我,燃燒自己,讓其它已經Delay的人,能夠不要再為他們犯下的錯而耿耿於懷,這才是『真我』的境界阿,善哉善哉。
 
關上NB,用身上的狗牌刷了一下公司外門,離開時的夜,一樣是冷的瘋狂,地是濕的,剛下過雨吧。腦中思索著,晚餐要吃什麼?回到宿舍,打開電視,通常,已經不會有八點檔連續劇了。
 
漸漸的,在這幾坪大的空間裡,我似乎緩緩的看著時間,我甚至於失去了思考的能力,想出去走走,卻發現書店已經關了,只剩下轉角處的一間OK跟麥當勞,嗯,算了,走到下兩條街的7-11,買了一杯現泡的咖啡,味道很香,喝了一口,卻忘了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杯了。
 
冷冷的夜來一杯咖啡,嗯,God damm good!
 
而這一天,我開口講的話,不到十句。
 
當時,我喜歡站在休息室,看著窗外園區的路,一堆人背著NB冒雨前進,或一些高級轎車停在門口,或大樓清潔人員推著車走進來。
 
而今,我看著後面的一個小型園區,也有著同樣的人,同樣的車,而裡面會有像我一樣的人嗎?
 
我一直在思索著,我究竟在思索什麼?
 
這陣子,偶爾我還會接到以前園區的健身房打電話來,要我好好利用他們的健身器材呢!
 

2008年8月14日 星期四

落差

 
能做到怎麼樣,其實也沒有人敢保證,就連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,怎麼樣才是真正的好,甚至,就連最重要的理由,也是這麼模糊。
 
最近開始了一項全新的體驗:收發票。
 
有些公益團體會在某些店家內,置放一些發票箱或零錢箱。而我的任務就是,去把這些發票收回來,並繳交回去。
 
本來,在我過去的印象中,我一直認為,現在的人這麼摳,就連我自己都不曾捐過發票了,那些發票數量應該不多吧,何必每個月去收一次?我看大概三個月去一次,這樣會比較有『成就』感。
 
所以當志工小姐拿了好幾個大購物袋給我的時候,其實我心裡在笑,這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。
 
發票箱的型式大概都長的差不多,比較小的大概就是放在櫃台上,比較大的大概就是放在門口。開口處不大,大部份都會在箱子的背面底部。實際去收了幾個點後,我發現,我得用『挖』的方式,把發票挖出來。因為洞口不大,不能雙手齊用,用倒的也不太方便,只能用一隻手,五指成抓的方式,一把又一把的把發票給『鏟』進袋子裡,還得不時的擠壓,免的裝不下。
 
假以時日,我就可以練成韋小寶的成名絕技:『龍抓手』。
 
有些箱子擺在室內,這時就可以輕鬆的吹吹冷氣,跟店員美眉閒哈拉。不過,大部份的箱子都是擺在室外,卻也好幾次看見了一些推著車,車上載滿了許多紙箱與回收物的人,一邊走還不時的一邊搜索著哪裡還有紙箱,而大賣場則成了絕佳的詢問地點。
 
有時候,與他們眼神交會時,我會有股衝動,想把手上的那一袋袋發票直接給他們,當然,這是不對的。
 
突然,心中會有股莫名的落差感,東走西跑的收集發票不就是為了要幫助這些人嗎?為什麼在我的生活中,這些人不斷地的出現?是我們做的不夠,還是這些人不值得被幫助?
 
只是我們永遠都不知道要做到什麼樣的程度,才是對一個人好。
 
難道把整袋的發票都給他,這樣他就會突然的脫離困境,反而躍上枝頭,過的比我們好?而我們能做到什麼程度?能幫到多少人?還有多少人需要被幫助?其實我也不知道。
 
總而言之,繼續練龍抓手就是了。
 
或許就是這種落差,讓我感覺到困惑,就跟你已經在吃東西了,但桌上卻還有一堆東西等著你吃完,又或是像,你已經有老婆了,但卻還有一堆美眉等著你.......
 
今天農曆七月中,在香煙裊裊中,又有一台載著回收的車,從我身邊經過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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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開手機,映入眼中的是一張狗的照片,是之前的黑白狗。現在住家裡已經沒有偷偷餵養流浪狗的習慣了,身邊比較熟的狗就只剩老黃了,不過牠很懶,不會像之前的黑白狗一樣,會在 LAB 門口堵我,也不會自動的跳上我的機車踏板對我說:Go~~,更不會咬著褲子不讓我走。
 
以前覺得牠會帶給我很多困擾,現在,我卻開始想念這位老朋友了。
 
只是,我也見不到牠了。
 

2008年8月6日 星期三

夜雨

 
轟隆一聲,天空上打下了一條銀線,也驚醒了睡夢中的我,睜開眼,在還未完全回神之前,我聞到了一股來自我手上螺絲固定液的味道,像附骨之蛆一樣,緊纏著我。而我,漸漸的回神。
 
喔,原來我還在這裡。
 
走到陽台外,一片銀光瀉地,雨絲綿綿,花影微動,卻哪有剛剛夢中觸手可及的那個人?後面那一棟辦公園區大樓,在黑夜裡,更顯的淒清,在路燈下,更有一番孤寂,在夜雨下,卻也顯的一身傲然。
 
在這龐然大物之前,並非所有附近的住家都跟著時間推進而改建,還是有著很多矮房,努力的隨著時間推進。
 
每次騎車要往市區時,總會經過大樓旁的矮房,而我也總是會看見一個人,那個人就坐在門口,手上不停的刷洗機車零件,不斷地刷,不斷地刷。
 
不管是星期天,或是晚上八九點,他總是在那努力的刷洗,努力的完成他的工作。
 
有時候,出去遊晃的時候,見到他這麼努力,心中實在是有點羞愧,他這麼努力,而我卻是拼命地下班後就想要消失。他跟我是同年的國中同學,但我們從來沒有講過話,只是我記得他的長相。
 
跟他比起來,我少了很多耐心,少了很多積極,少了很多的...溫柔。
 
偶爾,我也會想要喘口氣,我不想要整天都被工作的事給纏著,我不想要連在飯桌上討論的事都是公事,我不喜歡連在車上都要談論工作上的事,我甚至不喜歡整天都在這像公司的家,這會讓我僅有的一點耐性,都漸漸的被磨掉了。
 
但,就像手上已洗不掉的味道,已經離不開我了。
 
別問我,自由在哪,我倒想先問,哪有自由?工作與生活已經完全在一起,有時候我任性的想要搬出這個家,尋求那一小塊與工作完全無關的秘密基地,但我做不到。
 
我很清楚,我在逃避,但,我究竟在躲什麼?
 
寫在父親節前夕,我無法忘記,在我決定去新竹時,你泛紅的眼眶。坦白說,在這之前,我其實並不打算這麼快回高雄。在這之後,我用了很多藉口,新竹太冷、眼睛過勞、工時太長,騙別人,也騙自己,騙自己回高雄。
 
您是我最深愛的人,只是我真的不想成為你心中的那個我,我想要成為的是我自己,只是,我現在一直在傷害的,卻是我最愛的人。
 
每當在反省時,總會想起網路上流傳的一篇文章,在濕冷的雨夜裡讀來,隔外的令人鼻酸。
 

【貼在養老院牆上的一張紙】
孩子!
當你還很小的時候,我花了很多時間,教你爬,教你走路,教你慢慢用湯匙、用筷子吃飯。
教你繫鞋帶、扣扣子、教你穿衣服、梳頭髮,帶著你去溜滑梯。
我也常常講故事給你聽。

這些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,是多麼的令我懷念啊!
如今我老了,一切都退化了,
所以,當我想不起來,接不上話時,請你給我一點時間,讓我好好想一想……可能我最後要說什麼,也會忘記了。

孩子!希望你,有空常陪著我閒話家常吧!
孩子,現在我常忘了扣扣子、繫鞋帶。
吃飯時,會弄髒衣服,梳頭發時手會發抖,不要催促我,要對我多一點耐心和溫柔,只要有你在一起,就會有很多的溫暖湧上我的心頭。
孩子!如今,我的腳站也站不穩,走也走不動。
所以,請你緊緊的握著我的手,陪著我,慢慢的。就像當年一樣,我帶著你一步一步地走。

 
總算是有了經濟能力了,能買個好東西當禮物了,今年的父親節禮物,是我特地去挑...我喜歡的,因為根據我天才般的推斷,平日節檢的老爸,一定會叫我自己留著用就好,那我也就不客氣了,嘿嘿。
 
88節快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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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在路上看見了一段詭異的事發生在我眼前。在我前方,有一名貌似“兄弟”的男子騎著機車在等紅燈,身上穿的就是那種白色的汗衫,可能衣服上還會有一些如龍鳳宮之類的名稱,而且還不時的在抖著腳。在他前方有兩個身型火辣的女生雙載,此時,這位『兄弟男』他硬是鑽到那兩位女生的旁邊,我本以為應該會是過去調戲她們,正當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先戴上加菲貓的面具教訓他時,想不到他說:『小姐,妳這樣包包側背很危險哦,要收好啦。』,國語還比我標準咧!
 
我猜,他會不會是條子臥底,在那種情況下激起他的俠義心腸,嗯,搞不好他也跟長官說過了幾萬次:『我想當好人』。